SAUCE沙司
红学之曹康基情派(俱是疯话而已)
2016-08-12  

体仁沐德

高士奇照旧五更天不到就去南书房当值,今日屋里没有别人,他自己哼着小调点上灯,泡好一壶茶,坐在桌前拿出昨日拟了一半的谕旨,开始修修改改。

侍卫尹达推开门,伸头扫视一圈,立刻朝他嚷道:“高大人,你怎么还在这呢?到处都在找你!”

高士奇揉揉眼说:“啊?”

尹达跑过来抓住他胳膊:“快,快!皇上叫你去体仁阁考试!”

高士奇被他拉着一路小跑,手里还攥着毛笔,整个人有点发懵:“不……为什……我都没准备……”侍卫也不答他,高士奇如此被拽着跑过乾清门、保和殿、中和殿和太和殿,到了大广场上,气喘吁吁。

东面体仁阁前垂首站着一大片人,周围立着持刀的护卫,可见是堪比殿试的规格。

国子监祭酒拿着花名册站着丹樨上,大声说:“都注意了!现在开始点名!”

众人皆竖起耳朵听。

徐元文喊:“尤侗!”

尤侗便上前答应着,然后进入阁中,只见房里摆了几十张大桌,每张设着四把高椅,桌上纸笔等物俱无,不像是考试,倒像是设宴。尤侗正不知该如何举止,就有太监上前来引他入座。

待叫到高士奇入场,徐元文看着他的手笑道:“哟!您还自己带着笔啊?”高士奇忙将毛笔往旁边护卫手里一塞,说:“我都晕了……怎么突然叫我来充数呢?”

 “反正您考就是了呗!考完必然高升,总归是好事。”徐元文边在花名册上打钩边笑道。

众人就位,又等了一阵,皇帝方来了。一群人围拥着个穿黄袍的年轻男子从外头进门,走至上方。在场个个皆敛声屏气,跪趴在地,行大礼。

祭酒徐元文先上前说:“禀皇上,今日与试者共一百四十三人,其余未试丁忧者十四人,病故者两人,患病行催不到者十三人。”

皇帝点点头,说:“诸位不必拘束,请起身吧。”

尤侗于是抬头看了一眼皇帝,这一看了不得,立刻大惊失色,转头去找杜岕。恰好此时杜岕也在看他,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又低下头,皆觉得背后开始渗冷汗。

皇帝又说:“让护军都退下。”

有个侍卫小声咳嗽了一下。

皇帝接着说:“围着一圈刀斧手,究竟十分不自在,恐有碍吟咏写作,都撤了吧。”

侍卫们只好都往外走,曹寅走过高士奇身边,看见高士奇冲他眨了下眼。到了体仁阁外,他说:“都别走,就在这外头守着。”

“尔等皆系天下有才学之人,考试必为长项,不足为惧。今日天不亮就来了,想必都没有吃饭,不妨先用过饭再考也不迟。”皇帝拍了怕手,就有侍者陆续端上菜肴来,“只是今岁宇内战乱,北方干旱,实不宜奢靡宴饮,所以宫中也只供寻常菜色。饭后还要考试,酒水也都免了罢,喝茶即可。”

果然最后每桌只摆了十二碗菜,可是皆大碗高攒,堆得满满当当。又有茶水两种,水果四色,馒首、卷子、红绫饼、汤面、米饭俱全。皇帝以茶代酒举杯开宴,众人就动起筷子来。

蒋景祈小声问陈维崧:“我听说历来殿试和散馆考试皆无赐宴之事,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?”陈维崧说:“闭嘴,在这里别说话。”

皇帝已走下台阶,在体仁阁里慢慢溜达,他说:“趁着吃饭功夫,朕说一下考题……《尚书·舜典》有云:‘正月上日,受终于文祖。在璇玑玉衡,以齐七政’。因其记载简略,含意不明,历来有两说,一主星象,一主仪器。如司马迁在《史记·天官书》称:北斗七星,所谓璇玑玉衡以齐七政。《春秋运斗枢》曰:北斗七星第一天枢、第二璇、第三玑、第四权、第五玉衡、第六开阳、第七摇光。

然而《孔传》又云:玑衡,王者正天文之器,可运转者。孔颖达疏曰:玑衡者,玑为转运,衡为横箫,运玑使动於下,以衡望之。是王者正天文之器。汉世以来谓之浑天仪者是也。《后汉书》云:昔在帝王,承天理民,莫不据琁机玉衡,以齐七政。

‘七政’又有两说,《易》云:日月五星,有吉凶之象,因其变动为占,七者各自异政,故为七政。《司马法》云:一曰人、二曰正、三曰辞、四曰巧、五曰火、六曰水、七曰兵,是谓七政。

由此莫衷一是。

今日命以《璇玑玉衡赋》为题作文一篇。并无必然答案,只要说通即可。”

严绳孙坐在角落里,小声对朱彝尊叹道:“狠角色。”朱彝尊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
皇帝又说:“然后再请作五言排律二十韵《省耕诗》一篇。一共两道题,没有时限。”

宴罢撤去饭菜,摆上纸笔试卷,便开始答题。有人马上铺开纸写字,也有人抄着手并不下笔。

蒋景祈写了一会,偷偷抬头看皇帝,却见他在桌上摆开阵势批改起内阁题本来。

过了晌午有几个老头子开始坐着打盹,皇帝也打了个呵欠,站起来道:“有写完的,把卷子交了可以先走,没完的请继续。”说完自己背着手出去了。

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,康熙又回来,发现还有十几个人留在考场。曹寅凑到他耳边小声说:“写了一天也写不出来,那就是真写不出来,叫他们走吧。”

玄烨摇头:“没事,咱们等着。”另吩咐太监给考生点灯,倒茶水,他自己坐在交椅上看书。如此一直熬到二更天,终于等到最后一人交卷。

曹寅一天下来站得腰酸腿疼,回去一沾床就睡着了,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。

可惜黑甜乡里美了没多久,他又被皇帝晃醒了。

“快些起来!趁早给老祖宗请了安,今天好出城去!”玄烨两眼发亮,精神得很。

曹寅抱怨道:“你这人……不用睡觉吗?”他揉着腰坐起,觉得昨日被叶藩踹到的地方开始酸疼起来……对了,叶藩!

他忙问:“怎么突然要出宫?今天不是应该开始看卷吗?”

“春天了,花都开好了!还闷在宫里头作甚?”皇帝笑道,“咱们去霸州打鱼去,考卷可以带着路上看。”

“……去几天啊?”

“好歹出去一趟,怎么也得玩半个月吧。”

“那……我有事要先回家去一趟!”

玄烨皱眉:“你有事?”

曹寅点头:“是。”

“你家里又没别人,能有什么事?来回一个时辰就过去了,快别耽误时间!”玄烨把他拖起来就往慈宁宫走。曹寅只得跟着他请了安,一路出城去。

沿途坐着车,玄烨果真从黄绢箱里取出试卷来看,他先大略翻过一遍,拿出一张卷子开始发牢骚:“这个叫严绳孙的,怎么就只做了一首诗?”

“可能是不想被选中吧。”曹寅说,“此人与朱彝尊、姜宸英并称江南三布衣,究竟有些来头。”

皇帝于是在卷子上画了个圈:“那么说这个人得留下。朱彝尊和姜宸英的卷子呢……”曹寅忙帮着他翻找,不一时挑出朱彝尊的考卷,玄烨快速读了一遍,也画了个圈。

又等了一阵,曹寅说:“没找着姜宸英的卷子。”

玄烨问:“我听闻姜西溟的古文,是当今数一数二的……这人是不是没来考?”

“不会啊……我记得他还一直在京城活动来着。”曹寅挠了挠头。

姜宸英从宿醉里睁开眼,只觉得头痛欲裂。客栈小二进屋打扫,抱怨道:“客官您可是醒了!前儿晚上吐了一路,叫我好一顿打扫!”。

姜宸英揉着太阳穴问:“今天……是几月初几了?”

小二说:“三月初二,怎么着?”

姜宸英 “扑通”一声从床上跌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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