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三四隐曹康片段

胤禛在自己房里写字，江南初春并不比京城暖和多少，渐渐手就又麻又凉，刚放下笔，就看见胤祥背着手进来了。

胤禛说：“你不好好在屋里呆着，又跑哪里去溜达？”

胤祥正是十六岁少年，坐不住的时候。他晃了晃手里的一卷东西说：“来时路上曹织造给我的昆曲本子，已经看完了，找他换一部。”

“别让阿玛看见你有这东西，他最不喜欢咱们早早读些闲书，说把性情坏了就……”胤禛身手接过来翻了几页，皱眉道：“这不还是原来那本吗……你没找着他？”

胤祥摇了摇头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，只是抱了个枕头歪倒在矮桌前。胤禛就着灯看了几页书，又抬头去看胤祥，只见他眼睛亮亮的，一直瞅着自己。胤禛心中有些疑惑，他问：“你有话说？”

胤祥说：“阿玛和姓曹的在说事。”

胤禛“哦”了一声又低下头，突然又抬起头问：“他们说话你怎么知道，门口没有侍卫吗？”

胤祥说：“是没有侍卫，所以我也没想到阿玛在里面，就想进屋去找他。走进去才听见了，厢房锁着门呢。”

胤祥又小声说：“四哥，二哥可能当不成皇帝了。”

胤禛一跃而起，先伸头往窗外左右扫了一遍，接着将门窗都关个结实。

他压低声音对胤祥说：“你乱说什么，不想活了？”

胤祥只是仰躺在炕上盯住他。

胤禛背着手在屋里转过一圈，问：“你听到什么？”

十三笑道：“戒急用忍啊四哥……”

胤禛又说：“别逗我，快说！”

“曹寅说了二哥一路上收钱，还有他那伙人弄了些民女的事。”

“阿玛怎么说？”

“阿玛叫他不要声张。”

胤禛又转了一圈，复回到炕桌前坐下，他说：“那就没事，你也当没听见。”

胤祥道：“说的也是。”拍拍衣服站起来，又凑近他说：“四哥，你想当皇帝吗？”

胤禛咬牙道：“你讲这种话，以后我也不敢理你了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
十三凑得更近：“我想四哥当皇帝，只要四哥想，我干什么都行……”

胤禛只瞅着弟弟凑近的模糊面孔，忽然觉得面颊上一热，愣了片刻才用手捂上脸，愤愤道：“你又从哪里学得……这起下流……”终于说不下去。

十三已经将戏本拿起来，抄在怀里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