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（二）澜巍，注意是澜巍

连锁酒店的前台正坐着打盹，突然被声音惊醒。

“大床房，快点。”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扔过来两张身份证，两根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子。

前台伸长了脖子瞧，果然后面还有个穿西装戴眼镜的，一面整理领带一面不自然地四处看。

“啧啧……”他边腹诽边扔回去一张房卡，“押金二百。”

小胡子正胡乱掏兜，眼镜男已经递过来两张崭新的钞票，胡子立即抓起房卡，把眼镜男拽进电梯里。

大厅拖地的保洁阿姨骂了一句：“呸！不要脸！”

西装革履的教授倒在白色床单上，条子岔开腿骑上去，伸手扒拉细腰上的皮带，嘴里还嘟嘟囔囔个不停：“……我上中学的时候，喜欢教英语的女老师……也一样戴副眼镜，每天斯斯文文穿套装，丝袜高跟鞋……”

沈巍突然暴起，赵云澜眼前一花，回过神来已经被直直按在墙上，沈巍的眼睛狠狠盯住自己，里面发着红光：“忘了她！不管是谁，统统给我忘了！”

赵云澜抬手扶住后脑勺：“痛痛痛……”

沈巍一个激灵，马上放开他，身体后退一步，双手颤抖着伸过来：“怎么……你痛吗？……很要紧？”

赵云澜也被他唬了一跳，眼看面前的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，不知为何紧张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。

他拿出安抚猫科动物的耐心轻抚对方胸口：“Easy，Easy……放轻松，沈老师，我这么大的人，磕一下也磕不坏。”

雪肤红唇的美人，眼睛里盛满了汹涌澎湃的伤心，哆嗦着捧住他的脸，轻轻亲在鼻尖上，沿着胡茬向下，咬住他的嘴唇。

凡事有来有往，赵云澜拦腰将人抱起来，头埋进白衬衫里，满嘴说着胡话：“沈教授，沈老师，沈宝贝……我这是走了他妈的什么千年桃花运啊……”

你要我吗？

我什么都愿意给你。

血也给你，肉也给你，骨头渣子都给你。

求求你放肆贪食，千万不要客气。

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，赵云澜拿抓住看了一眼，果断摁死，接着一把撸下T恤，开始脱牛仔裤。

手机又开始响，他干脆直接调到静音。

沈巍爬起来问：“……有急事啊？”

“别管它。”赵云澜将手机往沙发上一丢，搂住沈巍摁进枕头里。

铃声再次响起来，赵云澜狠狠一捶床板：“操他娘怎么回事！”

“好，好像是我的手机。”沈巍跳下床，从公文包里把那个金色的情侣机拿出来，不太熟练地点开屏幕。

祝红说：“沈老师，赵处是不是和你在一起？”

“对啊，怎么了？”

“又出新案子了，你让他听电话！”

酒店前台看着两个头发乱糟糟的人出来退房。

“快快，退押金！”小胡子又开始催他。

“切，才十五分钟不到……”

小郭又在现场外面呕吐，赵云澜和沈巍一起戴上手套口罩，老楚在旁边介绍情况：“死的是个记者，被电脑数据线拴住舌头，内脏什么都一起扯出来了。”

赵云澜边走边问：“又没有任何目击者？”

“这个人都是自己在家写稿，发些公众号之类的赚钱，平时也没人注意他。”

房间里电脑屏幕还在发光，门口有些吃剩的外卖包装盒。

沈巍绕着尸体转了一圈，自言自语说了一个词。

“拔舌地狱。”

赵云澜一愣：“真是这种妖法？”

沈巍赶紧笑着摇头：“那倒未必，我就是突然这么一想，真的拔舌地狱应该是拔了又长，长了又拔，持续不断的。”